小娜

逐月 第三十九章


前朝皇子允x敌国质子言


生子预警






言冰云再次恢复意识,是在回宫的三日后。


胸前的伤隐隐作痛,就算动也不动,仍疼得他几乎窒息,他艰难地用手指敲了两下床缘,等待片刻,齐棱便快步来到他身旁。


“殿下醒了。”本是面容清俊的少年,现下整个人憔悴许多,脸瘦了些,面色惨淡,一双淡漠的眼慌得六神无主。


“谢允…”言冰云见了齐棱落魄的模样,便想起那日谢允为了救他,强用内力之事。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几日,也不知道已经毒发的谢允处境如何。


“这几日属下不敢离开,尚且没有端王的消息。”齐棱垂首,不敢看言冰云的眼睛。


“我昏迷了多久?”言冰云尚未完全回过神来,没留意到齐棱的闪躲。


“已经三日。”


听了回答,言冰云若有所思地盯着天花板一会,那儿有几处破损,光从缺漏处照射进来,半年未住,坏得似乎更厉害了。


“阿棱,扶我起身。”言冰云说完,双手施力,试图撑起自己。


尚且沉浸在自己思维里的齐棱被言冰云给吓着,一时间忘记伸手去扶,只劝道:“殿下,您的伤得卧床养着。”


“快些。”刀伤隐隐作痛,言冰云眉头微拧,语气也有些不耐。


齐棱没敢再犹豫,一手搭住言冰云后背,缓慢地把人托起来。起身后,言冰云动手解自己衣带,他伤得重,手指动作迟缓,不甚灵敏。齐棱看出他想做什么,半跪在地,接过言冰云的动作。


“殿下,我来。”齐棱轻手解了言冰云的衣带,替他褪下里衣,又去拆裹住胸口伤疤的细布,白色的布带垂下,露出胸下那道足有一掌长的伤。


伤口正在愈合,仍看得见边缘泛着粉色的新肉,言冰云细细打量了会,眉头紧锁。


他伤得这样重,仅仅三日,伤口已经恢复到这种程度?


除非,有人以内力替他疗伤。


“谢允这几日都没来梧桐阁吗?”言冰云忽地抬头,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,眼底第一次流淌过不易察觉的慌张。


“回殿下,没有。”


谢允不可能放着性命垂危的他不管不顾,但如若谢允自身难保,就无暇顾及了。言冰云只觉掌心发凉,刚苏醒过来的虚弱身子禁不起大悲大喜,他缓缓地抚过自己身上的衣衫,认出这是谢允的里衣。


“书信回庆,无论透骨青解药研制到何种程度,让他们以最快速度把东西送来,什么条件都能谈。”


言冰云话音刚落,齐棱忽地跪下了,膝盖嗑地的声音宛如惊雷,震得言冰云一愣,他偏头看向齐棱,没有血色的脸上看不出情绪,但他的声音里参杂了一点颤抖。


“可是谢允出事了,你老实说。”


“殿下,属下真没有端王的消息,但透骨青的解药,属下已差人快马加鞭回庆去取。”齐棱低垂着头,不敢看言冰云的脸,两手紧握成拳,浑身颤得厉害。


“回庆去取?”言冰云瞇起眼,目光冷然。“他们凭什么要将解药交付于你?”


齐棱低着头沉默不语,言冰云脸上的血色渐淡,越发苍白,他忍着痛喝了一句:“说!”


“殿下,属下动了床榻之下的东西。”齐棱说完,伏下身子,以额贴地。“请殿下责罚!”


言冰云面上仍旧没有表情,从齐棱说取解药时,他心中就有底了。冷眼细细地打量了齐棱好一会,这个幼时便与他相伴,总是唯唯诺诺的少年不知不觉间已经长大了,会自己拿主意了。


“起身吧。”良久,言冰云说道。


那声起太过平稳,齐棱一时间不敢置信,犹豫地抬起头。言冰云脸上没有丝毫怒意,他看着齐棱,平静地重复了一次起身,齐棱这才敢缓缓站起。


“你再替我传一封书信,找最快的鸽,把信送到兄…”言冰云顿了一瞬,随即改口。“送到庆帝手中。”


“是。”


日落西山,端王府内,洒扫的下人们正聚在一处窃窃私语,说那端王转了性,自陵南除患回来后便老实了,日复一日待在自己房内,再也不出门寻姑娘作乐,这要放在往常,谢允能老实在自己房里待上三个时辰,已经是奇景了。


也不知端王把自己关在房内做些什么,只准许那个从陵南捡回的孩子出入,谢绝一切访客,神秘的很。


甚至连金屋藏娇的传言都渐渐流出来了。


小霜叹了口气,轻轻掩上房门,面带忧色地来到谢允床边,谢允瑟缩在床角,身上搭了三床被褥,都是冬季时的厚棉,可他仍旧被冻得唇色发青,抱着自己身子,颤得不受控制。


“允哥哥,当真不请大夫吗?”小霜趴在床边,谢允身上的体温冻人,他曾被吓过一次,那不是寻常人该有的体温。


窗外天已经黑透了,谢允这几日的状态是越来越差,整日裹着被褥发颤,什么事也做不了。用膳时,手抖得能撒出半碗汤,还得小霜帮着舀给他。为了不让消息流传出去,谢允只得命小霜封了他的居所,任何人不得靠近。


纵使谢允没有一日不忧心言冰云的状况,可无人能替他进宫打探。


“允哥哥,还冷吗?”小霜把自己的被子都搭到谢允身上了,却见谢允仍颤个不停,急得直转。“怎么办呀?”


窗外风铃骤响,因怕冻着谢允而紧闭的木窗被人推开,小霜和谢允同时吓了一跳,端王府内没有哪个下人敢接近谢允居所。来人一身暗色斗篷掩住面容,动作灵巧地翻窗进屋。


“什么人!”小霜退到床边,虽对这未知的神秘人感到恐惧,仍鼓足勇气挡在谢允前头。


“别嚷,是我。”


清冷疏离的声线,素白纤指拨开遮掩容貌的斗篷,是言冰云。


“云儿?”谢允吃了一惊,手指松了力,身上的被褥下滑了些。


言冰云快步走到谢允身旁,一把拉过他的脉搏细细探查了会,神色越发凝重,谢允却顾着打量言冰云的伤处,边道:“云儿你怎可下床,伤都没好全呢。”


“你闭嘴。”


言冰云眉头直蹙,谢允的毒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厉害,甚至都不知道能不能撑到解药送回,这副身体已是强弩之末了,竟还有闲心担忧他。


探完脉搏,言冰云从衣带里取了小瓷瓶,在手中倒了两粒药丸,谢允想也不想,乖巧地仰头张嘴。


“你都不问是什么就吃吗?”言冰云面色不善地问。


“云儿给的,是毒药我都认。”尽管冻到唇色发青,谢允依旧死不正经地朝言冰云眨了下眼。


被谢允那副全然信任的模样恍了神,言冰云停顿了片刻,才把药喂进谢允口中。“就算是毒药也毒不死你。”


“小霜,我有话和谢允说,你到外头去看着,谁都不许靠近。”


小霜连连点头,在他心中,言冰云胜过了一切,刀山火海都愿意赴,更别提守一晚上的门。


看着那小小的背影出了门,待脚步声已经远得听不见时,言冰云缓缓回头,轻轻拉过谢允的手,那双手自他进门以来便不由自主地颤抖,片刻未歇,冰凉到不似人的体温。


谢允无奈地把手抽回,轻声道:“别冻着你。”


言冰云坐在床榻边,支字未言,就那么看着谢允。几日不见,谢允瘦了许多,透骨的冰凉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从寒霜里挖出来的一般,皮肤冻成了惨白的颜色,这种毒最难熬的便是,冷意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,无论如何加厚添衣,都无法缓解半分。


“阿允。”言冰云轻声唤他,淡漠的眉眼里绘了几笔心疼。“若有法子能缓解一点痛苦,你可愿试试?”


“什么法子?”


谢允连话音都带颤,形如枯槁的模样让言冰云下了决心。


“你只说,愿与不愿?”言冰云伸手搭上谢允冻僵的脸庞,源源不绝地将热度传递给谢允。


似被那张漂亮的脸惑住,又或许是言冰云的手太温暖,谁也无法拒绝雪中送炭的诱惑,谢允无心多想,连连点头。


“我愿,无论有效与否,我都愿意一试。”


“那你允我,无论发生何事,都不可半途而废。”


谢允点头,一双眼里尽是温柔缱绻。“无论何事,决不半途而废。”


“好。”


边上的烛火被言冰云起身时带动的气流晃了下,那身与他气质不符的黑色斗篷被褪到地上,言冰云看着谢允,纤纤素指搭上自己的腰带,指节一勾,衣带滑落,雪色外衫失了束缚,在谢允面前随着衣带一同落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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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稿就更啊,不一定一、四

这段时间我发生太多事了

身体和心灵都大起大落

我知道有很多人在等我

我会努力更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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